自2007年雷曼兄弟破产、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全球各大中央银行均实施了大规模的资产购买计划,力图通过压低家庭和企业的借贷成本,重振全球经济,时至今日,“央妈”们总计已持有自家政府债务的20%。随着过去十年中史无前例的宽松刺激措施步入尾声,如何缩减规模创历史记录的资产负债表,也成了接下来“央妈”们要解决的老大难问题。
Algebris Investments宏观策略主管Alberto Gallo称,如果欧洲央行和美联储不协调各自的政策,金融市场就应该做好准备迎接一场货币战争。他指出,金融市场将进入一个低边际刺激的环境,但要减少它们(欧洲央行和美联储)的资产负债表将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以不同的方式进行,那将会有一场货币战争。
他称,过去几周我们就看到了一个例子:在欧洲央行最新利率会议的几分钟后,欧元兑美元迅速上涨1美元至1.18以上;反过来,这也会损害欧元区的出口,有效地将通货膨胀重新分配给美国和其他国家,迫使欧洲央行也不得不后退一步。
Gallo解释道,货币战争的结果可能是一场竞争:各国央行都害怕开始退出宽松的第一步,因此宽松政策退出也就变得难以置信的困难。
积极的经济数据让欧洲央行和美联储充满信心,他们在沟通宽松货币政策刺激措施的时候也会进行沟通,包括央行购买政府债券、降低利率和增加货币供给等。但这么做将是一个挑战,因为多年的货币刺激政策已经让决策者、投资者甚至全球经济习惯了低利率的概念。
货币战争真会发生吗?
当一国或一组国家试图通过货币贬值获得贸易优势的时候,货币战争就会发生。不过分析师警告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美联储突然变得更加鸽派,可能会引发欧元和美元之间的汇率战,这意味着美联储会推迟加息的路径,而这反过来又会使美元走软。
Gallo称,我们担心美国的财政刺激计划。如果特朗普政府无法提供财政刺激计划,那么美联储将会变得更温和,这意味着美联储没有足够的现金储备来克服下一场经济衰退。
在竞选期间,特朗普承诺减税和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投资者认为这是一种提振经济的手段。然而,特朗普还没有在这些方面取得任何实质性的成果,这引发了人们对这些政策能否实现的质疑,市场对其的乐观情绪已经耗尽。
事实上,市场已经开始看到美联储对美国经济前景的态度有些不乐观:通胀是该行的关键经济指标之一,7月美联储对该指数的表述是“低于2%”,而在6月表述则是“略低于2%”,市场认为这是一种更温和的立场,当时美元汇率出现下跌。
货币战争说法很夸张?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金融市场可能处于一场货币战争的边缘。摩根大通资产管理公司固定收益部门首席投资官Nick Gartside称,对货币战争的讨论是一种夸张的做法。他解释道,我们还处于特朗普总统任期的早期,美国经济也很强劲。他的言论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人们对特朗普能否有能力履行竞选承诺的担忧。
他还补充道,美联储和欧洲央行都很善于沟通,就是否减少政府资产负债表他们也进行过交流。他表示,美联储可能会在下个月宣布加息,而欧洲央行也会在“稍后”采取行动。
标普全球首席经济学家Paul Sheard表示,退出量化宽松政策将损害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并干预货币政策的制定,这些担忧在很大程度上是没有任何根据的。
退出QE谈何容易?
然而退出量化宽松并非易事,美联储和欧洲央行手头都面临着艰巨的任务:在多年向经济注入资金后,各国央行现在有了要将其逐步减少的任务。对此,分析师警告称,鉴于政府债务的庞大规模,减少资金注入对央行而言将是一个巨大挑战。
根据英国《金融时报》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和央行数据的分析,使用量化宽松政策的六家央行——美联储、欧洲央行、日本央行和英国央行以及瑞士和瑞典的央行——现在持有逾15万亿美元的资产,规模超过危机前水平的四倍,其中逾9万亿美元是政府债券——占到相关国家政府所欠46万亿美元总债务的五分之一。
值得关注的是,本周在杰克逊霍尔举行的全球央行年会上,欧洲央行行长德拉基将会释放信号,暗示欧洲央行将逐步退出债券购买计划,受到市场密切关注;美联储主席耶伦也有可能在年会上传递一些政策相关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