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凌晨,美联储议息会议决定维持利率不变,还因低通胀对加息问题放鸽风,但表明不久就要缩减资产负债表,凸显美联储坚决要尽快展开货币政策正常化程序,防范资产泡沫问题恶化。美联储会后公布的声明似乎暗示:美联储加息风险有所下滑,但缩表显得势在必行。
美联储在其声明中谈到扣除食物和能源价格的整体通胀有所下跌并低于2%目标时,删去“近期”一词,反映美联储默认低通胀并非一时性,而是会维持一段时间。这让外界解读成低通胀已成了新常态,美联储可能要放慢加息步伐。从市场反应来看,12月有逾半机会不加息,甚至有分析指美联储明年可能掉头降息。
然而在提到缩表时间表时,美联储却称将“相对短时间内”实施。由于美联储下次议息在9月举行,9月缩表便不言而喻。美联储在加息问题上放软口风,但在缩表问题却相对强硬,原因有三:
其一,美联储没将加息和缩表挂鈎,而是视缩表为货币正常化的关键举措。美联储曾表明,一开启缩表就不会轻率叫停,即使经济逆转或出现问题,美联储亦首先用利率政策处理。言下之意,美联储的就业与通胀双目标,以利率政策为工具,如非必要,不再与资产负债表扩张缩减挂鈎。
其二,美联储上次会议纪录显示部分委员担心资产泡沫,包括股市,因为自2008年后三次量宽所产的海量资金,主要并没流入实体经济,而是在资产市场游走,不断推高资产价格,成了金融市场隐患。为免资产泡沫愈吹愈大,纾减金融泡沫风险成了当前要务,美联储有必要尽快缩表,开始逐步收回之前量宽所滥发的资金。
其三,在时机上美联储主席耶伦亦不得不为。耶伦任期将于明年2月初届满,尽管美国总统特朗普近期突改口,说除了自己的经济顾问科恩是美联储的最佳人选外,还表示考虑耶伦连任,但特朗普反口覆舌,外界仍相信耶伦留任机会不大。
既然如此,若她能在任内除启动加息外,还启步缩表,完整展开退市步伐,便是重要功绩。由于缩表与量宽同样是史无前例,有什么影响难以逆料:若9月缩表,她便有3个多月时间应对;否则年底才缩表,便难免有未尽责任,将摊子留给继任人之嫌。
今年3月以来,美联储频繁向市场“吹风”缩表,主动引导市场预期:比如,3月会议纪要,美联储首次公开表示“在讨论缩表”,一改此前避而不谈态度;5月会议纪要中,美联储表示“几乎所有官员都赞成年内晚些时候开始缩表”;6月15日,美联储再次加息的同时,公布初步缩表计划,向市场提供前瞻指引。由于美联储频繁引导市场预期,此次缩表或难引发“缩减恐慌”。
但也有分析称,美联储一旦开始缩表,美元将会大幅度攀升,比加息助推美元上涨要厉害的多,长期市场利率将会走高。对于新兴市场来说,外资资本将会加剧流向美国,本国资本特别是民资将会流出到美元国度规避汇率风险,直接或间接导致资产市场包括股市楼市严重失血,甚至出现暴跌的金融风险。
从目前美联储官方态度来看,美联储对未来加息时间以及次数的关注远不及缩表。美联储是否会在9月议息会议上宣布进行缩表或提供缩表的相关细节,市场投资者将拭目以待!值得注意的是,在当前环境下,全球资本市场有必要对美联储“缩表”预期增强准备好足够的应对措施以避免可能产生的金融风险。